「嗨!」
在陽光下,我對他招手。
「嗨!」
在陽光下,他對我微笑。
我們彼此都了解,僅只一個字便能了解想傳達的關心。
「啊啊啊--閒著也是閒著,陪我去福利社!」
靠在外牆聊了好一陣子,我不耐筋骨酸痛,伸了個大懶腰,很沒淑女氣質的。
「好是好,但下節的英考準備好啦?難得看妳這麼有把握。」
阿一的微笑,永遠都是如此溫暖。
但此時在我眼裡,卻像是晴天霹靂的殘酷。
「啊啊啊--對吼,真過份耶你,不早點提醒我!」
匆匆拍拍屁股離去,還不忘對他做個鬼臉。
他只露出一貫的微笑,目送我離去。
但我卻只看見他嘴上的笑,並沒察覺到他眼裡濃郁的憐愛。
幸好有狂惡補,我鬆口氣地等著下課鐘打響。
「太好了,幸好有阿一提醒。」
我趴在桌上,吐了口長長的氣。
「怎麼,和阿一開花結果啦?」
禎在我耳邊說著,我伸手推開她。
「什麼開花結果,早跟妳說別這麼無聊了,扯一堆八卦。」
我撇撇嘴,繼續瞪著桌面。
「那我也早跟妳說了,阿一他對你很有很有很有意思。」
從鐵銀的桌面倒映的臉上充滿著曖昧,我皺眉。
「唉唷,說什麼妳也不懂,反正就不是那樣嘛。」
我站起身,從她身邊繞過。
「唉呀,阿一真的很可憐,居然會喜歡上這樣大條的人。」
風中,送著這句話。
步出大樓,陣陣徐風吹來,把混沌的雜念吹得一乾二淨。
「呃,蕾。」
聞言,我轉身看見熟悉的臉龐,掛著卻是我不熟悉的尷尬。
「阿一啊,怎麼了?」
我習慣地朝他闊步走去,正想拍上他的肩時,他卻稍稍移動肩膀,躲開了我的手。
怎麼回事?我睜著大眼,不解。
「我、我……很重要的!」
意料外的結巴,我看著他流露出不平常的氣息,歪歪頭。
「啊,對了!我忘了跟你道謝呢!」
面對我突然驚嘆的話,他的斷句戛然停止。
「多虧你提醒我,來得及惡補,要不然這次英文可就考爛了!」
我朝他一笑,他的臉上多出了我不熟悉的羞澀。
「呃……不客氣……」
「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耶!」
我朝他分神時拍肩,好像被我嚇了一跳,震了一下。
「啊?」
羞紅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石化般的僵硬。
「最好最好的朋友嘛!對吧?」
我朝他豎起拇指,他看著我的動作愣了三秒,接著笑了。
對嘛,這才是我認識的阿一。
「嗯,朋友、朋友。」
他笑著,卻苦苦的、澀澀的。
「錯了錯了,是『最好的』!」
我勾起他的臂膀,沒有察覺他憐愛底下的憂鬱。
看吧,小禎。
我和阿一真的什麼都沒有,我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。
對吧?阿一。
「嗨!」
多雲的天空下,我朝他一笑。
「嗨!」
多雲的天空下,他露出微笑。
如以往般,就算現在沒有太陽,卻依然感受到那般和煦。
「陪我去福利社吧!」
想了好半天,大概沒有考試吧。
我想都沒想地勾住他的肩,對他露出咧齒的燦爛。
「嗯。」
在他漂亮的眼中,我看見他眼裡傻呼呼的我。
原來在他眼裡,我這麼呆啊。
「嗯哼,走吧。」
輕輕嘆息了一口,我勾著他向前走。
和阿一在一起的每一天,我都很珍惜。
和阿一在一起的每分鐘,我都很快樂。
但,在阿一眼中,是最真實的熾熱。
是小禎在畢業後對我說的,說阿一總是用赤裸裸的愛面對我。
而我卻毫無察覺。
至今,腦中偶爾仍會浮現阿一不管在何時都一樣溫暖的笑。
笑我的傻、在他眼裡的單純。
-The End-
來源:台灣論壇
- Nov 27 Thu 2008 1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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